青沐而已。【接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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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活海X美剑沙姬】囿于黑暗

【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比较难以接受,其实在我本来的设定中更加黑暗,以及是架空世界观,设定是没有奥特曼存在的无聊世界。】




凑活海只是把她从泥淖中拉起,为她洗净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尘垢。

很久以后两人再谈起当年,凑活海仍旧很认真,他说,我不是在救你,而是想让你与我一共沐浴阳光。





——————

“啧,技术有点差啊。”

暧昧的灯光在室内浮动,粉色的夜灯欲盖弥彰,轻柔的音乐在耳畔回响,床还在震动,凌乱里是两个一丝不挂的年轻酮体。

美剑坐起身,光滑的玉背全然暴露在背后男人的欲拒还迎眼神中,他有些支支吾吾,尽管刚沉沦过温柔海浪,面对对方的身体也还是躲躲闪闪。

话语中被嫌弃的男人动作笨拙,分明是个青涩的处男却用着什么同城软件,白瞎了她的精致妆容与特地淘来的性感衣着。

男人没有反驳她的话语,轻轻把外套套在她的身上,隔着衣服感受到他抑制不住的温度滚烫。

“小心着凉。”

“做就做,说那些关心的话做什么。”

美剑翻了个白眼,对炮友还能像关心自家闺女一样的男人她是第一次见,在他面前穿好自己的全部衣服,回头看向还在愣神的男人,戳了戳他的额头。

“你叫凑活海是吗?下次约记得把技术练好了再来。”

“噢噢……”

她没空再理会凑活海的若有所思,起身推开这间房间的门,酒店走廊刚刚消过毒,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这个,给你。”

男人把一张相片递给她,照片上赫然是自己与哥哥曾经的合照。

“你拿了它?”

显然美剑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本来死水一般的眸子掀起波澜,从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倒影分外有些压力。

“啊啊……是刚刚你穿衣服从身上掉下来的,我觉得它应该对你很重要……”

凑活海只觉得她这般的紧张模样有些反常,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又不得不生生止住话语,然后讪讪一笑,把手缩回来。

美剑的动作近乎是抢回来的,力度之大几乎纸片边缘要将他的手掌割伤。但是啊,她不得不承认,最初与眼前这个男人约会的契机只是因为他长得很像自己失散已久的哥哥,想着就当是再见见他,固执而又别扭的约出来见面,但生涩的对话与身体又在残忍的提醒她,她的哥哥终究是回不来了。

“走吧。”

两个人都默契的沉默下去,一路走到酒店门口,天色已经昏暗,霓虹没来由的刺伤谁的眼眸,使得他不敢抬头,低头送她出去,直到她乘坐出租车消失在洪流里。

该回去了,但活海的脚执拗的不肯动弹,一声短信提示音响起,摁亮屏幕看见是朋友给他发的消息,点开看是颇有些调笑意味的内容。

“你该不会是真的去了吧,感觉怎么样?”

这时候他才朦朦胧胧的想起,是自己与朋友之间定的莫名其妙的赌约,上次同学会的时候,几个男同学鼓吹自己已经和无数女人翻云覆雨,最后看到他,不怀好意的问“哟,还是处男吗?”

凑活海是打算置之不理的,身旁的朋友却不服气的嘁了一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

是啊,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是最后仓促的赌注变成了他是不是真的可以自己去约,两个人之间的赌气却将他牵扯进来,最后朋友拍拍他的肩膀,问他“你看我们是好哥们,你不会置之不理的对不对?”

他们的筹码凑活海全然没听进去,但处处为他人考虑的个性又迫使他应下来,站在酒店门口的时候还有些发懵,这个时候,穿着格外扎眼的美剑走了过来,询问他的名字。

“凑活海……请问你是?”

问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因为眼前女人的模样赫然是刚刚在社交网站上看到的头像,眉眼间是化不开的阴郁,连带着他的眉头也跟着一起紧皱。

“本人比照片上倒是帅多了。”

“啊啊……谢谢。”

那会美剑其实想说的是,他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像他的哥哥,但凑活海有些拘谨的模样与哥哥倒是拉开了距离。

到底是不该对冒牌货有所期待。

愣了好久以后凑活海才打字回复,手机电量还剩下最后5%,想了又想,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回了句“嗯”关掉手机。

一辆出租车停在眼前,对方摇下车窗以后才发觉是本应该在加利福尼亚念大学的弟弟,凑勇海有些不耐烦的大声喊道,活海哥你在发什么呆啊!后者才意识到,这个时间点该回家了。

“来了来了。”

拉开出租车的后门,刚刚没露脸的朝阳坐在后排,笑得眉眼弯弯,对他说要去庆祝勇海的回家,全家总动员出去吃饭。

凑活海到底还是没把这些事告诉家人,说出去也有些离谱,况且自己本就是内敛的性格,会遭到白眼也说不定。

只是刚刚在看到妹妹的笑意盈盈,他还是没来由的想到美剑,觉得她也应该这样笑笑才好。

然后就想到了她的裸背,赤足,以及滑嫩的皮肤。喉结没忍住移动一下,咽下突然躁动的唾沫。

狂欢完回来的路上又碰到她了。

活海踉跄着脚步,被勇海莫名其妙灌了一堆酒,在家人的关切下连连摆手,说要他们先回去,自己散散步吹吹风。实则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无法抑制对美剑身体的渴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有些害怕自己会迷恋上这种感觉,就算喝再多的酒也毫无头绪。

在路边排水沟边吐了好一会,直到胃里再也没有东西可吐,只吐出一堆酒臭味的白水,翻腾的感觉才勉强停止,迷迷瞪瞪抬头,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一直延长到自己面前。

这是……?

顺着影子看过去,凑活海瞪大眼睛,才认出是美剑沙姬,此时的她一个人在路边游走,慢腾腾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击出好听的笃笃声。

或许是借着酒精的驱使,他没忍住追了上去,醉醺醺地跑到她的身边,在她扭头看向自己时想开口打个招呼,一开口便是浪花在胃里翻滚,连字节都还未来得及说清楚,先靠在她身上干呕一顿,酸水淌在地上,酒臭味熏得她捂紧鼻子。

“刚见过一面就靠在人家身上狂吐,真是有够轻浮。”

岂止是刚见过一面。

活海张张嘴,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在女孩子面前说上床的事未免也太过不好,虽然对方似乎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是自己想得太多。

美剑是不打算再和他又什么交集的,就算和哥哥长得再像,到底也不会再是他了,这个傻小子倒不如留在外面自生自灭,反正他有亲爱的家人,不是吗。

冷着脸扭开公寓的门,身后的凑活海亦步亦趋,还是美剑低估了对方的难缠程度,她倒是想不明白了,技术也不好,玩的也不花,跟妈宝男似的一直跟着自己到底有什么意思,就算要求再来一炮就这个醉酒程度也不可能了好么。

跟着撞进美剑的家门,在对方不悦的神色中活海的话语都哽在喉头,已经看她都是重影,最后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他不该这样难堪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活海终于能睁开眼睛,光线刺进瞳孔,连带着脑袋也隐隐作痛,是酒精带来的后遗症。陌生的天花板提醒他这并不是自己家,挣扎着坐起身,薄被从身上滚落下去,沙发硌着后背浑身都不舒服。

朦胧扫视一眼四周,陌生的家具与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一齐扎进他的感官,涌入的洪流太激烈甚至让他有些恍惚是不是被人卖了,随后又哑然,怎么会有人想不开拐走一个小伙子呢。

昨晚喝醉酒发生的事情现在才被清醒捡起,依稀想起自己似乎擅闯民宅以后事态便十分了然,估计是倒在客厅地板上,对方出于人道主义把自己暂且收留在这里。

声音在他穿鞋的时候停了。

随便穿着普通家居服的女人从厨房走出,看到他醒来以后没忍住冷哼一声,凑活海顺着那双腿看上去,一眼认出是美剑愠怒的面庞。

“真巧。”

这是最拙劣的搭讪了,凑活海只觉得脑门血压上升,短暂内找不到可以圆回来的解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伸出手掌。

“借住费给一下。”

“噢噢。”

在身上翻遍了只找到零零碎碎的几百円,凑活海这才想起钱包被自己交给凑朝阳说让她带回家,手机也已经没电陷入关机状态。

着实是有些难堪了。虽然丢脸已经不是一两次,但在美剑面前还是想尽力维持形象,很奇怪吧,现在她在心中的地位莫名开始高了起来,是因为看了那种相片与她紧张的模样么?已经开始想不明白了。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最后凑活海试探性的问她要不然借下手机充电线,转账过来。

怎么会有这么窘迫的人啊。

美剑表面上并没有显露什么来,只是神情更加冷峻,噔噔噔故意把脚步放得很重,从房间里掏出一个充电器甩给他,白色冰凉的线仿佛毒蛇一般钻到他手中。

好不容易充上电,打开手机的瞬间是无数个未接来电,算了算基本上家人每个人都给自己打了十通电话左右,从昨晚一直到睡醒之前。

再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美剑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死死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脱缰的洪水猛兽。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的来电显示是凑朝阳。

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显然朝阳也不敢相信这通电话会打通,愣了一下差点带着哭腔,哥你去哪了啊,家人都很担心你。

凑活海也没敢说自己私闯别人民宅现在连借住费都付不上,草草安慰几句告诉她自己很快就能回来,那个时候再细说。挂断电话以后看到审视他的眸子深邃无比。

“你妹妹叫朝阳?”

“是啊,我妹妹。”他顿了顿,好像品味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但也不好开口,最后摇摇手机,问她要收款码。

成功交过借住费以后美剑也还是没有动弹,盯着他发毛的眼神催促他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凑活海站起身,脚边踢到什么东西。

是穿过的衣服。

被这件衣服吸引目光后凑活海才发觉,室内简直是一团乱,东西凌乱的堆在一边,衣服也到处乱丢,垃圾桶里的快餐盒甚至已经长毛。

生生断掉要离开的念头,他扭过头,也不再躲着她的目光,坚定了一件事情。

“请让我来帮你打扫卫生,作为报酬。”

大概是没想到凑活海会奇奇怪怪的来个这出,美剑看了看客厅的凌乱,琢磨着请小时工来打理又需要多少钱,最后终于舍得转身进厨房继续折腾她的锅碗瓢盆,撂下一句“随便你。”

说是折腾锅碗瓢盆,其实就是把买回来的菜倒进碗里,她不会做饭,也不想做饭,更没有叫凑活海一起吃饭的打算,像这样的瘟神尽早甩掉才是真的。

免费劳动力已经在点头哈腰收拾满地狼藉,显然做这种事情已经完全得心应手,就好像在家天天做这种事情一样,不过……美剑忽然想到朝阳的脸,眸子蓦然一沉。

她其实是认识朝阳的,在很久以前,在自己还天真妄想哥哥会回来的时候,在又一次被福利院的同龄小孩扔了一头苍耳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有点狼狈,但福利院的老师是不耐烦的看着她,斥责她怎么又跑出去弄了一头苍耳回来。

我没有,我没有。

眼泪水沾污她的面颊,那些男孩在窗外做着鬼脸,老师也不再看她,拼命的解释像对牛弹琴,最后逃离办公室到福利院外的路边蹲着,害怕回福利院又是那副光景。

这个时候凑朝阳牵着红气球路过她的身边,在她埋着头的眼前递出一颗橘子糖。

“不要哭了,给你糖,我来帮你清理干净。”

接着她抬起头,看见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的小女孩,笑得很灿烂,胸前挂着一方小小的手帕。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美剑并不擅长如何应对别人的好意,她呆愣了半天,接过糖,嗫嚅的说声谢谢。

那头苍耳真的清理了很久很久,朝阳的动作小心翼翼,还是有弄疼她的地方,但美剑一声不吭,任凭对方挽救自己,最后天都黑了,两个男孩终于找过来,焦急地问她干嘛去了,都在担心她。

“她的头发粘上脏东西了,我在帮忙清理哦。”

朝阳丢下最后一颗苍耳,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拍拍手,把美剑的脑袋抬起来,用手帕把她的脸擦干净。

美剑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可爱笑意,里面藏着难以触及的纯粹善意,那样干净,干净得她都自惭形秽。

“谢谢你。”

两个年纪稍长的哥哥对妹妹的行为是无条件的包容,他们静静地站在旁边,长得很像一年前被迫与美剑分离的哥哥。

“我叫凑朝阳,以后可以来找我玩哦,我家就住在那边。”

她指着不远处的小房子,正在换牙期的她缺了颗门牙,样子有些滑稽,但那颗心脏却热滚滚的贴近美剑的孤寂。

“……好。”

然后呢,再然后是……

客厅里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涌上的过往,外卖已经凉掉,乌冬面搅成厚厚一坨,美剑抿抿唇,把一口糊面送进嘴里嚼嚼,不耐烦地拉开厨房的门。

“我家没东西可以给你砸来砸去。”

“抱歉,只是有点想彻底清理一下,没留意把沙发弄倒了。”

摸了摸脑袋的凑活海甚至笑得有些憨,美剑没眼看他,正想扭头,又被他叫住。

“这个相片对你很重要吧,我刚找到了另一张。”

毫无疑问,这句话比沙发倒下的声音更让人心头一紧,一个箭步冲到凑活海的身边,他手心躺着的照片是自己弄丢了一直在找的合影。

美剑还以为永远都找不到了。

那是她和她的两个亲哥哥,只不过啊,拍完这张照片的第三天,她也就只剩下这张合影了。

“你走吧。”

美剑敛着眸子,沉闷的声音已不再有力,像是掩盖着什么。

听到这句话的凑活海并没有怪她赶自己走,从刚刚收拾房子的时候也隐隐有察觉到,她是一人独居,和照片上的两个男孩怕是没有再联系过。

“但是房间还没有打扫完……”

“快走!”

这句吼叫中凑活海甚至能听到哭腔,与拒人千里之外性格不符的哭腔。像是缝衣服的时候被针不自觉扎伤手指一般,心脏麻麻的疼起来,有些喘不过气。

“好。”

门在身后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凑活海站在路边,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门,拦下一辆出租车。

凑朝阳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回来以后瞬间站起身跑到他身边,勇海锤了下他肩膀看了看确实没什么问题才放心,几乎到了骂骂咧咧的边缘。

四周看了一眼没看到父母,凑活海刚想开口,然后才意识到得知自己好好的在这里,他们应该出门了,毕竟前天晚上就打了招呼说今天要去旅游。

结果是自己让他们不省心到下午才走。

匆匆解决完一杯速食面,早已饥肠辘辘的腹部终于不再执拗的咕噜咕噜,勇海故作轻松地凑近他,低声的,用外面妹妹听不到的语气,让他来自己房间一趟。

大概是又要帮忙收拾烂摊子么?结果一进门勇海就反锁了门,小心着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

“你昨天是在一个女人家过夜的吧。”

东张西望好一会,回过头盯着他的勇海收敛了刚才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眼神里藏着探究一切的锐利。

“……是。”

活海知道是瞒不过他的,尽管平时神经大条的弟弟,一到关键时刻总能敏锐的发现不对劲,尤其是从加利福尼亚回来以后,表面上插科打诨实则是在缓解他有些时候突然空白的尴尬。

“那天你在酒店也是和她?”

“是。”

勇海若有所思的扶着下巴,在活海的疑惑中讲明自己为什么会发现那个女人。

因为之前在酒店刚和美剑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发现了,但是勇海屏住了冒冒失失的个性一直耐心等,直到哥哥与她分别以后才乘坐计程车出现,虽然什么也没说,后来也悄悄折返回去发现哥哥跌跌撞撞进了女人家门。

“现在该你说了,活海哥,她是谁?”

被洞察一切的凑活海已经无法隐瞒,只好把事实都和盘托出,从赌约到中午发生的事情一个不落,听到最后的弟弟表情开始莫名诡异起来。

“喂,我说,活海哥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哪有!”

本应该坐在床边的凑活海突然起身,高过弟弟半个头的身高陡然在勇海身上投下阴影,后者却并不畏惧,反倒是笑得意味深长,拍拍活海的肩膀。

“有爱就要追啊,活海哥。”

不过在勇海点破以后他反倒是坦然了,在之前他大概压根都不会想到怎么会有人去搞一夜情还喜欢上别人,现在落在自己身上终于也能完完整整体会别人的心情,他喜欢,所以才会心疼。

隐隐想到她之前对照片的珍视程度以及混乱的居室,一点也不像有别人生活过的气息,从小在美满家庭长大的凑活海想象不到她自己要怎样活下去,甚至大胆的猜测也是所谓的交友软件也是她打发寂寞的工具。

他还想了解她更多,并不只是限于那具肉体。

后来有好几天都没看到过她。

凑活海不是没去她家堵过门,但是到门口发现满到漏出信箱的账单就知道她一定不在家,等了好几个小时从日出到日落,连声音都没听到,再打开社交软件发送消息过去,永远都是已读不回,直到一星期以后甚至变成了红色感叹号。

但是已经下定决心,凑活海隐隐觉得对方其实是在逃,在逃避他,在逃避自己总是准时送上的晚安,逃避叮嘱她早点回家别再碰上像自己那样会擅闯民宅的男人,以及逃避凑活海将说未说的「我爱你」。

他曾在大街上奔跑,仅仅只是为了那个与她相似的背影,在对方扭头奇怪的看着他的时候再连声说对不起,凑活海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就好像是像少女漫里面恋爱脑上头的笨蛋主角,无法控制自己。

在一个月后的黄昏,凑活海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终于又得以看见她。

美剑倚在路灯下,与一个男人说话,两人言谈甚欢,和男人分别以后美剑才注意到凑活海其实在旁边看了很久。

“你来做什么。”

冷了脸的美剑扭头想走,意外的被凑活海拉住一只手臂,她不得不瞪着对方,但从那副认真的脸庞上找不到会有一丝胆怯的神色,反倒是盯得她有些发毛。

“他是谁?”

“我们很熟吗?”

美剑的这句反问把活海的想法都梗了回去,但那没关系,只要他熟就够了。

“不要再这样了,你应该有更积极的生活才对。”

积极?从她亲爱的哥哥离开自己,她就不再心存幻想了。

“放开我。”

“不放。”

“我说要你放开!”

美剑很难得有这样失控的时候,那张与哥哥相似的脸对自己说教让她几乎要崩溃,他以为他到底是谁啊!自己只不过是因为他的长相才格外看他而已,怎么还自己给自己搞特殊了呢!

两个人在路灯下僵持,凑活海抓的太用力在她的皮肤上留下红印,挣脱也挣脱不开,美剑已经近乎嗔怒,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要怎么样?

这种时候常规的「我爱你」已经无法起效了吧。

唇瓣主动咬上美剑抿紧的樱口,两片温热的接触令她有些惊慌失措,一寸一寸捂热微凉的嘴唇,凑活海以这种方式告诉她自己其实很在乎,直到两个人紊乱的心跳都几乎没有氧气输送为止。

“请不要把我当成随意玩过一次就能抛弃的玩具。”

尽管两人都喘着粗气,凑活海在冷静下来的第一秒还是说出了这句,他不甘心在美剑心里自己只是一次性玩乐用具,同时也是在赌,赌美剑是否会有那么一丝对自己的感觉。

美剑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像溺水的人抱紧氧气瓶,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哆哆嗦嗦地怎么也打不燃火,也点不亮烟。

明明只是个很小的动作,为什么会做不好呢?

凑活海还是认出了她的紧张无措,耐心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回应,最后也不好再难为她,毕竟要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都会在黑暗里摸索好久才明白何谓应该前进的道路。

“我会等你的答复,地址会短信发给你,随时找我都在。”

这种事情到底还是不能强求,他叹口气,转身欲走时又想起什么一般回头。

“你的烟拿倒了。”

随着这句话出来以后,美剑的情绪全面崩盘,无力地蹲在地上,吐出烟杆以及咬碎的烟丝。

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画面就定格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经过她身边时驻足停留。

接着又想起之前没有继续完的回忆。

后来她在一个月后才鼓足勇气去找凑朝阳家,但大门紧闭,从邻居那才知道原来凑家在前一天就搬走了,那么巧,偏偏那么巧。

美剑沙姬陷入了思维混乱,最后她只知道了一件事。

爱她的人终究都会离开,所以只有自己爱自己,也不要再轻易把心意交付给别人。

就那么的活到现在。

但为什么是朝阳的哥哥,偏偏是他,偏偏是冒牌的哥哥铆足了劲想要拉自己脱离泥潭,怎么会呢,她怎么走的掉呢,她也厌恶这样的自己啊。

凑活海的心脏也是木然的。

如果真的存在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话,那想当然他也不必再忐忑不安的等待回复,一等就是一个月。

心里的小人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但那倔强的身影总要在脑海里抹之不去,所谓的「相思病」大概既是如此,像翻涌的海浪,无止尽的拍打海岸,留下一地破碎的泡沫。

所以最后她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凑家门口的时候,那会甚至他都愣了半天没回神。

结结巴巴的你我半天,凑朝阳见哥哥呆若木鸡地挡住大门,疑惑地走到他身边,朝门外看去一眼望见微眯着眸子故作无所谓的美剑沙姬。

“我记得你。”

就算经过了那么多年,那双蔚蓝的眸也依然鲜活的盘旋,朝阳笑意盈盈,拉起她的手。

“其实我每天都在等你过来,后来要搬家我还哭了一天呢,现在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美剑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现在听当事人讲出来以后,压在胸口的沉锁终于啪嗒一声落下,随后也轻松不少。

凑活海有些糊涂了,美剑和自己妹妹又怎么会扯上关系,朝阳亲昵的搂着她的肩膀,对哥哥介绍她。

“活海哥,这就是之前孤儿院门口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哦,你和勇海哥当时等我们还等了好一会呢。”

原来是她啊。

美剑仰起头,看着还在台阶上傻站着的凑活海。

“我想搬过来住,不知道你们这还有没有空房间。”

朝阳心下了然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活海哥这一个月来的反常,太容易看出来了。

“空房间还有哦,你要住多久都没关系。”

“哪有空房间啊!住活海哥房间就行了!”

是勇海的声音,原来他也早就发现,就等着两个人互动呢。

凑活海可经不起怎么说,脸蹭的就红了,知乎所以了半天也没反驳出来,只好枯燥的回了句男女授受不亲,被勇海撞了下肩膀。

“我看都已经亲过了。”

……更说不出话了。

主动提起美剑拉来的行李箱,凑活海难得的不再凹那副大哥样,掩藏不住的笑意顺着眼尾溢出。

他们终究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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